据《高邮王氏遗书》记载,四世祖王曾禄临终前对子王安国说,“我死之后,只有祖上传下来的遗著以及简朴的生活方式、崇尚自然的真趣留给后人。希望你们不要失去这样的传统,如果混杂那些社会流俗气习,就不是我家子孙!”
而五世祖王安国在临终前也把传承“修心明德,不与流俗”的家风看成一件大事,郑重地叮嘱其子王念孙:“吾复惧汝之不能守世德也!”
王安国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。王念孙担任工部都水司主事期间,主管全国水利工程。有一年受命查勘漕务,为了解真实情况,他不走官方水驿,而是轻舟简从,沿运河南下暗访。
船到淮安地界后,所带盘缠悉数用完,他让随从赶到家乡高邮,向夫人吴氏说明情况。吴氏深明大义,二话不说,变卖了从娘家带来的一副金手镯,所得银两全部交随从带回,使王念孙顺利地完成了这次勘察任务。
治学严谨:一字之证,博及万卷
训诂是一项繁琐而枯燥的学问,也是一门复杂而艰深的学问。
从事这门学问,首先得耐得住寂寞,坐得住冷板凳;其次得有广博的知识和扎实的国学功底;再次还得具备锲而不舍、一丝不苟和实事求是、敢于批判的治学精神。非如此,就不可能在这一领域取得有口皆碑的学术成果。
王氏父子在训诂方面的成果罕见其匹。龚自珍说:“《经传释词》为古今奇作,不可有二。”阮元说:“王氏父子一家之学,海内无匹。”梁启超认为“训诂学实为高邮王氏学”。章太炎认为:“训诂学到了王氏父子已经基本分析就绪了,后人所做的工作只不过是些修补工作。”这些评价充分肯定了王氏父子对训诂学的杰出贡献。
北宋王安石在评价唐代诗人张籍的诗作时曾写过这样一句诗,“看似平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却艰辛”。用这句话来评价王氏父子的著作,再贴切不过。
据载,王念孙幼年时,母亲即去世,父亲王安国将他带在身边授课。王念孙幼年读完《十三经》后,又通读了《史记》和《资治通鉴》,奠定了自己坚实的童学基础。
他考中进士后,在业余时间开始写作《广雅疏证》,每日疏证三个字,寒暑无间,10年粗成。另一著作《读书杂志》共82卷,前后花了20多年时间。